1997年乔治又给米拉写了一封信,信里说战争既然早已结束,她应该回到英国 来同自己结婚了。 米拉是在1943年带着两个孩子去澳大利亚投亲的,因为她有亲戚 住在那里。
她从澳大利亚写回信说,她觉得自己同乔治的关系已经越来越远,她不 再像过去想的那样,要同他结婚了。 乔治接到这封信并没有绝望,他把乘飞机的费 用电汇过去,叫米拉赶快飞回来同他会面。
米拉回来待了两周,因为她不能离开自 己孩子太久。 她说她喜欢澳大利亚,喜欢那里的气候。
她认为英国很可能已经失去 昔日的光彩。 她过去曾经怀念过伦敦,但现在早已习惯了新的环境;同样地,她多 半也习惯了不再同乔治。
塔波尔一起生活了。 对乔治来说,这是非常痛苦的两周。
他相信米拉也很痛苦。 他俩是1938年相识 的,两人同居了五年,其后又以被命运分隔开的爱人身份通了四年信。
米拉无疑是 他终身的恋人;他一直认为,直到现在他在米拉的生活中也占有同等地位。 米拉本 来就是一位美人,如今澳大利亚的阳光和海滨使她更加迷人了。
她在飞机场上向乔 治挥手告别,眼睛里充满泪水。 乔治乘车从机场回家时,眼睛是干涩的。
如果一个人真心实意地爱过另外一个 人,当这一对无法分割的情侣中的一方向另外一方挥泪告别、转身走开的时候,崩 溃的就不仅是心中的爱情了。 乔治提前下了出租车,步行穿过圣。
杰姆斯公园。 走出公园后,他感觉自己还 需要多在外面走一会儿,于是他又进了格林公园,又从格林公园走进海德公园,穿 行到肯星顿花园。
直到暮色下降,公园关了大门,他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他曾 经住在大理石拱门附近一幢公寓楼里。
米拉就是在他这个寓所里同他一起生活了五 年,而他还曾经希望以后再同她在那里居住。 现在他已经迁居到考文特花园附近另 一所公寓里。
这以后不久,他给米拉写了一封极其沉痛的信。 他突然想到,他自己 常常收到别人写给他的同样的信,但他自己还从来没给其他什么人写过。
他还想到, 他自己给自己制造了这么多痛苦,这是过去完全没有估计到的,但是米拉却只回了 他一封非常理智的信。 乔治。
塔波尔决定从现在起必须停止对米拉的思念了。 于是他开始认真地干起工作来,不再像最近一段日子那样有点儿像在玩票了。
他同意上演一个朋友新写的剧本。 乔治。
塔波尔是个搞戏剧的人,虽然已经有 很多年不再当演员上台表演,却不断写剧评,有时候还推出一部戏剧,经常在重要 的场合发表演说,是个知名人物。 当他走进一家餐馆的时候,人们都希望他能注意 到自己。
在米拉离开他的四年间,因为生活孤单,他同好几个同戏剧界沾边的年轻 女人有过亲密关系。 这些事他都非常坦白地告诉了米拉,但是米拉在自己的信里却 从来不加评论。
现在他的生活方式变了,一连几个月极其忙碌,很少待在家里。 他 挣了不少钱,也同几个女人有一些缠恋,那都是愿意叫别人看见自己能同塔波尔在 公众场合抛头露面的女性。
他仍然非常思念米拉,只是再没有给她写过信,米拉同 样也没有给他写信,虽然这两人都同意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友谊。 一天晚上,乔治。
塔波尔一个人回家,认真地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 这一年他 已年届花甲,可是看上去却一点儿也不像六十岁的人。
过去他之所以对女性有吸引 力也决不是因为他的外貌。 现在他的外表也没有什么改变:魁梧的身姿,腰板挺直,头发虽然灰白,却梳 理得很整齐,衣服也穿得极其得体。
自从很多年以前他当演员的日子以来,他就不 太注意自己的长相,但现在想起米拉曾经称赞他的嘴长得好看,原来的妻子也曾经 喜欢过他的眼睛,一时间不禁扬扬自得起来(应该说,这不是他的性格)。 在挂着 镜子的剧场休息大厅或者餐馆,他常常往镜子看一眼,想知道自己的形体有没有变 化。 没有,从外表看,他还跟从前一样,尽管他开始意识到,在他的温雅的外表同